阳光雨露小树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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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恋与制作人】世界之外03-04 正剧向/周棋洛X你

这是主线十年之后的故事,接了一点第三章昨天没有发出来的部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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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在病床前端坐,双手交叉放于膝上,目光却停留于和周棋洛身体相连的吊瓶。透明液体以细小管子为媒介,从手背的针口溶进他的体内。你去摸周棋洛留置针所在的左手,由于冰凉液体冲进血管,那处的皮肤几乎没有什么温度。


你把双手覆了上去,试图给予他些许暖意。


周棋洛的左手被你包裹,他只得中断了动作,眉头不自觉得蹙在一起——你记得史密斯先生说过,若是孤独症患者规律的行为被打断,他们会很烦躁。


可那皱起的眉头不过维持了毫秒,若不是你一直盯着他,根本不会察觉到那细微的病理反应。待你的掌心完全合拢的时候,他没做任何反抗,甚至停了手上的动作,盯着你的手腕发呆。


待他的手暖了些,你从床边端了营养餐来,身子凑的近了些,“棋洛...我们先吃点东西,好吗?”


他自然不会用语言回应你,不知是否是你的错觉,他好像坐的直了些,像等待投喂的大型犬类。


护工很懂事的离开,此刻屋内仅你们二人,暖气徐徐,导致室内外温差变大,玻璃窗上蒙着水雾。


“...来...张嘴。”你几乎俯在床前,将小勺送到他嘴边。周棋洛不会主动张口,只当你的勺尖碰到他的唇,他才会分点注意力过来,慢悠悠的把勺子上的稀粥含到嘴里,在口中搅搅便囫囵咽下。


你哑然失笑,这家伙吃饭急匆匆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。


你发觉相比语言,他对肢体接触更为敏感,于是将一碗稀粥喂完之后,擅做主张的去抚弄他的头发。没发胶的定型,头发的排列失了往日的规律,反倒自由自在生长。你的手指像是插进了刚织好的丝帛,偶尔有新生的发尖顽皮的戳着你的掌心,也并不影响你的触感。你望着周棋洛从发根延伸至发尾的淡金色,宛若浸了一层阳光,熠熠生辉,永不褪色。


这会你终于有他在你身边的实感了。


周棋洛并不乱动,任由你在他的头顶肆意妄为。你沉浸在和这根根柔丝的互动中,没察觉到他充满雾气蓝瞳中闪过的盈盈水光,以及他指尖轻微的颤动。


电话铃打破了病房才积累出的一点旖旎,把你从安逸中拉回现实,你收回了蹂躏他头发的“罪恶之手”,拿了挎包,在其中翻找你的手机。不知道是越过了一个太平洋,还是什么其他原因,举起电话好一会,才听见你的秘书细若蚊吟的声音,“BOSS...出事了...”


“出什么事了?”


“策划案...打不开了。我试了很多办法,但是没有奏效。”


“发来给我看看。”


这个大男孩虽然稚嫩,但做事尚且靠谱,此时打着国际长途,必然是事态超出了他的解决范围。你掏出自己的便携手提电脑,联网不过十秒,邮件提示音便滴滴的响起来。


文件被损坏,不明缘由,甚至连备份稿也未能幸免于难。


这份策划案几乎决定了公司来年很大一部分的收益,颇为重要。你试了几次修复,徒劳而返,心中升起一些烦意。你的竞争对手不胜枚举,做些不干不净的手脚算是情理之中,但现在你根本无心让自己陷入这种无关紧要之事,却又无可奈何。


你盯着电脑屏幕,一口气就那么叹了出来。


这口气还未叹完,周棋洛的手已经覆上你僵在鼠标上的右手。


他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,站在你身后,弯下腰,碎发正好能擦到你的耳廓。他平稳的鼻息很好的安抚了你的心脏,你的身体逐渐软下来,肌肉松弛,鬼使神差般由着他引领你的手掌控制着鼠标,在屏幕上点来点去。你觉得置身在圣诞前夕生着柴火的壁炉旁,所有与寒冷有关的感觉瞬间消融。


你屏住鼻息,侧过脸,小心翼翼的叫他,“棋...棋洛?”


他没回应你,反倒是伸出左臂,让左手搭在键盘上。这下你被他完全圈入怀中,鼻子和他的脸颊贴在一起。


好软。


那若棉花糖般的触感让你忍不住想用唇去尝一尝。


周棋洛外套的衣领在你的脖颈处摩挲,那有些刺挠,于是你动动身子,未料到几乎将脑袋枕在他的肩头。耳根擦起了火苗,一会便燃起熊熊大火,一路燃烧,你在这种热意下溃不成军,只能僵着脖子,深怕将自己脸上的火烧云传染给他。


冷静,冷静点,悠然。


你强行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欲念给揪出去,以免自己的情感失控。


周棋洛蔚蓝色的瞳孔发出熟悉的光芒,就像很多年前在舞台上一样。台上灯光倏灭,周遭全部暗淡下去,只独存他那颗亮眼的星。那道星未必有艳阳那么亮,却是不可忽视的存在。所有人都在为他尖叫,为他癫狂。


周棋洛的evolve是绝对吸引力,他在舞台中央之时,就好比一块闪着光亮巨磁,无人能逃离他致命的吸引。这偌大的世界,视线和神志只为他驻足。


但你知道那对你无效。


你眼中所见的光芒和引力与他的能力无任何关系,只因他是周棋洛。


可这些话你都没有同他推心置腹过,你曾经只是欣然的接受他的光芒——永远都不是为了遮挡你而存在,反倒是相互辉映,为你点亮了前方的路。




你不知道周棋洛施了什么魔法,只见进度条一点点的前进,待到百分之百后,策划案的原稿完整无缺的呈现在你面前。细细想来,对于曾经叱咤风云的顶级黑客key,恢复一个文件显得大材小用了。还尚未感谢他,你便觉得后颈处的一点点重力消失,连那温暖也渐渐散去。


别...


几乎是贪恋般的转过头,你看着周棋洛挪回了病床。他回复如初,眼中萦绕着雾气,再度沉浸回了自己的世界。


你站在窗前,回味着数分钟前所发生的一切。他来过,帮了你的忙,再悄然离开。


阳光映衬出你惊讶和渴望的侧脸,你在他的世界外流连忘返。


你刚想说些什么,电话铃又响起来。周棋洛的脊背挺直,用耳朵寻着声源。你大惊,想起了这多年未换的铃声曾经是他生唱给你的小星星。


“一闪一闪亮晶晶,满天都是小星星——”


“挂在天上放光明,好像许多小眼睛——”


“一闪一闪亮晶晶,满天都是小星星——”


那时候,你才二十出头,受了周棋洛的影响,性子中竟然生出了一两分顽皮。于是你偷偷按下录音键,一个人在电话的那头捂着嘴乐呵。后来你给周棋洛放录音的时候,他都瞪圆了眼睛看你,欲作抢你手机之势。


现在回首,按下录音键真是你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。


这首跨越了十年岁月的曲子,在仅有你们二人的房间回荡。


周棋洛将向你的方向挪了些,竟然跟着歌的曲调,身体轻轻晃着。


他在听...他在听!


你确认了这个猜想,激动的差点跳起来。直到电话自动挂断,你才想起去按接通健。


是陌生的号码,你回拨。


那头响起了许墨的声音。在忙?他问你。你说抱歉,刚刚没接到。许墨接着问你是否安全到达,你说是。他又问你是否见到了周棋洛,你说见到了。许墨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,又问,他情况怎么样。你看了一眼周棋洛,没了音乐的刺激,他安分的躺在床上,乖巧中掺着的寂寥让你的胸口揪的疼,一时间你语塞,没有回答许墨的问题。


许墨没再追问,只是告诉你他改了日程,三天后回来。他准备挂电话,你叫住了他。


“许墨。”


“我在听。”


“你知道拉斯维加斯的一家名为B.S的诊疗中心吗?”


“...我没听清,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吗?”


“B.S诊疗中心,地点在拉斯维加斯。”


“抱歉啊悠然...我没有听过呢。”许墨的声音顿了顿,“不过我可以帮你查查看。”


“那...那真是麻烦你了。”


“举手之劳而已。”


“对了,悠然。”许墨没有立刻接着把话说下去,他停了好一会,“这几天,你最好和周棋洛呆在一起。”


“嗯?”


“不说了,我这边会议要开始了,回头见。”


你挂了电话,有些怅然。许墨不喜欢做一些无意义的事,说一些无意义的话。


直觉告诉你,他知道些什么。



4.


这两天你真是和周棋洛呆在一起。


他极静,静到能够让别人忘记他的存在。周棋洛的身上有着高功能孤独症患有具有的共性,生活规律的像是装了发条的钟表,几点敲电脑,几点闭眼睡觉,都掐的很准。但你的到来打破了他一成不变的轨迹,他敲电脑的时间变少了,有时候能放下手中的活,听你放他过去的歌,或者让你玩弄他的发梢。


周棋洛刚刚洗完头的时候,头发湿漉漉,你就拿个毛巾在他头上揉来揉去,然后吹风机轰鸣,把他的短发吹成鸟窝状。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委屈的看着你,或许还会炸毛。可现在他不会,就算你把他的一头金发给剃光,他也不会埋怨你分毫。


但你由衷的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,对着镜子大喊,“啊——!我的头发!”


现在做的这些,还远远不够。


你决意出门买点东西,重操你做布丁的老本行。顺便再去看看十年前那款畅销的薯片在美国有没有卖。你特地去了大一点的超市,在进口区翻翻找找,还不过很遗憾,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。你只得更风买了些零食,从收银处的货架上拿了两条巧克力,付钱,离开。


你孤身一人站在街角,望着路上的行人,天上不知何时飘了雪,有几片雪花顽皮的钻进了你的衣领,惹得那处凉凉的。圣诞节的意味越来越浓,只是呼气吸气的须臾之间,你就看到了数对眷侣,或是夫妇携家带口,又或是一个人行色匆匆的行走。但他们的身上总能捕捉到圣诞的影子,即便是挎包上一个小小的圣诞树挂件,孩子头上卡着的驯鹿角玩具。


你攥紧了手中的便利袋,把脸往围巾里埋了埋。


不知不觉走到了中央广场,这里聚集了不少民众,他们头戴红色圣诞帽,手里却举着展板和横幅。还有人裸着半身振臂高呼,那话语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的以场中为圆心,向外扫射。你站定,看了一会,明白了这大概是总统大选的后遗症。战败的一方不会善罢甘休,他们还在负隅顽抗,叫嚣着他们心中的自由、民主和...正义。


你对此司空见惯,不想掺杂其中,便想着绕道走开。


可人潮太为拥堵,你的步伐受限,不知不觉被挤到这人流里。


你抬头,才发现不知何时雪停了。现在的天气不算差,但也不算好。太阳有气无力的挂在日头,光线照在你的脸上,你却不觉得暖。


场中立着的圣诞树漠然的注视它脚下拥挤的人群,你凝视那棵树,总觉得你似是见过。几天前你在前往康复中心寻找周棋洛的时候确实见过,或者是更久以前...在梦中。


梦...?


你的脚步停下了,梦境和现实的交叠让你几乎叫喊出来。


不远处传来砰的巨响,你被惊得一阵哆嗦,爆炸的余波卷到你的身侧,你下意识的格挡。你手中的便利袋被带着灰尘和碎屑的余波冲击的哗哗作响。待你再度抬头之时,只能看见不远处燃着红光,空中弥漫着莫名的焦糊味。你不知道是什么烧焦了。


人群骚动起来,刚刚赤着半身振臂高呼的男人此刻好像突然明白了生命的可贵,他从台子上跳下,拽着外套在人群中扒来扒去,想早点远离这块是非之地。圣诞树被推倒,一头栽在喷泉池里,甚至都没有任何反抗,就被单方面宣判了死刑。它上面挂着的饰品被甩在地面,但是无人理会,一只只脚印踏上去,毫不留情。你看着地上本色彩艳丽的礼盒,被生生踩成皱纸片,内外分离。


恐怖袭击。


这是你大脑里闪过的第一念头。


你确实没有时间去为这棵不幸的圣诞树哀伤,因为枪声在你耳边响起,这块热闹的广场突然变成了中世纪的刑场,蔓延着死气。


把便利袋抱于怀中,你决定朝着超市的方向跑,却没注意到后脑闪现的红点。


你在移动,红点也在移动。


子弹划破了凛冬的空气,带着终结你性命的决心,直冲你的身体。


梦境和现实的交合让你重回十年之前还被称为queen的时候,你的血液在燃烧,在沸腾。你不知道子弹从何处而来,但你知道它来了,它会击穿你的身体,甚至...击碎你的灵魂!


你注定无法逃离,只能在梦中预知到它,被名为宿命的东西狠狠的嘲笑,再被抛弃。


这是你的命运吗?


你要屈服吗?


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,脚下失了力,连耳边的杂声都静了下来。你睁大眼,发现你并没有被子弹贯彻,你完好无损,便利袋甚至还在你的怀中,那里还有待你和周棋洛品尝的巧克力,糖果,一堆新口味的薯片。


不知何时,你已经从广场中央移到了附近人烟稀少的小巷。


你被人抱在怀中,头枕在那人的胸口,你听到对方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声。


咚——咚——


清冷的日光从巷顶射入,将你和那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。你眯起眼看这个救你一命的恩人,却发现他的脸模糊在光晕之中,你只能窥到他湛蓝天空一样的瞳孔。他的一切都那么熟稔,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未曾改变——即使它还夹杂了不和谐的消毒水和酒精棉球的味道。


周棋洛...是周棋洛!


他低头,你们的目光终于对视,交织,分离的两个世界开始接轨,开始融合。


他还是一言不发,表情在他的脸上突然变得奢侈起来,但你觉得他抱你的力道不减当年,紧到你快和他的胸膛融为一体。


“别...怕,我...一直在。”


你看着他的嘴唇蠕动,似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构成了一条短句。简单的词语飞进你的耳朵,击中了你的心脏。


十年前,他的嘴唇贴在你的头顶,将你圈在怀里,为你挡住那令你几近崩溃的画面。那时候,他也说了这句话。


周棋洛盯着你,他又说了一遍。


“别怕。”


你的鼻尖被酸涩充盈,正想说些什么,便觉得脸颊一暖,才发现周棋洛的左肩不知何时殷红一片。


“棋洛!”


你从他的怀里挣开,手忙脚乱的去扯他那处的外衣,扒开大衣,你发现那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病号服。他的唇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失血,竟丢了往日的颜色。此刻你管不着那么多,扯开了被血染红的蓝白相间衣裳,仔细查看。


不幸中的万幸,只是擦伤,子弹没有打进他的体内。


你想替他止血,但没有工具,只得想办法赶紧把他带回医院。你掏出手机。


周棋洛握住了你的手,冷的像块冰。


你惊诧的看着他,他不做言语,只是揽住你的腰,将你拥在怀里。你和她的身体贴在一起,他的怀抱比他的指尖要温暖的多。你还未有所反应,眼前的景色变换,再度回神,你们已经回到了病房之内。


周棋洛刚刚...动用了他的evolve,但并不是绝对吸引力,而是...瞬间移动之类的能力。


你发现病房内并没有开空调,窗户大开,冷风灌得屋内像个冰窖。但你们安全了。周棋洛靠在墙壁上,你听到了他轻微的叹气声。他的蓝瞳又再一次的,一点点被雾气侵蚀。


医务人员很快到了,周棋洛安分守己的躺在床上,他的目光盯着天花板上的灯,神色淡漠。好像那些人剪掉他的衣服,将棉球按在伤口上,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用针缝合是件无关紧要的事,他对此表示习惯,连身体都懒得有些许反应。


你站的很远,只能看到他裸露的小臂,那上面有着深浅不一的斑点。你的心脏仿佛被人提起,然后反复碾压。


因为那痕迹你再熟悉不过,它也曾经出现在你的身上,时刻提醒你作为实验对象的事实——被无数针管刺穿,躺在解剖台上,最忠实的朋友只有头顶的无影灯。


可周棋洛手臂上的针眼,它们是那么新鲜,又有陈年的味道,不是最近几月,也不可能追溯到几十年前。


那么他这十年来...


你的指甲收紧,几乎要挖掉手背上的一块皮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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